突然,一束若有若无的白光一闪而没!
乌老大三角眼的懊恼几乎如实质般要跑出来。
三角眼里的懊恼没有跑出来,因为长着三角眼的脑袋,连同乌老大最后要格挡飞刃的手,都一起从身上掉了下来!
血又喷上了天空,把一边的桃花梨花都几乎比了下去。
看客们,大人赶紧捂住小孩的眼睛拉走,很多女人都蹲下去吐了,男人们吐得也不在少数。
戚怜怪罪地剜了寒夜一眼。“寒少侠!你能不能别总是杀人的时候都要先伤了自己!”
寒夜没好气地回了一眼,“戚女侠,快来帮忙把云兄扶走,寒夜已经麻痹!”脸se可见速度地成了青se。
戚怜已经来了,红着眼眶看寒夜胸前伤口!最深处,已经见着肋骨,血带着泡沫淌出来。
乌老大睁得大大的三角眼,慢慢被喷洒出的血液覆盖。
人死万事空。死后不管身前事。
徐笑浅扑过来蹲在寒夜身边,看了看伤口颜se,眉眼焦虑,扭头看向亭里的二位老者。
红眼眶站起身,晃悠悠地走来。却一眨眼已到了寒夜身前。挥手抛下一个药瓶给戚怜,“幸好老夫有先见之明,顺了这解药备着,要不然,乌老大的僵化石之毒,不消半刻,小子你便要直挺!丫头,给小子服用。”
戚怜接住药瓶,顾不上说谢,拔开塞子,里面是药液。喂寒夜服食。
寒夜脸上的青se又可见速度地褪去,不一会,看着也无异样。胸前的血也澄净。
寒夜要道谢,发现红眼眶老者这一下已经退回亭子里。
自裙摆处撕下一圈,将寒夜胸前伤口仔细包裹住,再撕下一个圈,分作两条,绑住寒夜与云清手腕创口。
徐笑浅看着已无事,站起身,打了个响指。
过来几个人,将乌老大两截尸身抬走。
伊步风没料到乌老大就这样被斩杀!不甘心,也夹杂幸着微微庆幸。怏怏地辞别两位老者。
“伊舵主,好好一处风景,被糟蹋成这样,你们堂人手多,烦请收拾则个。”红眼眶老者笑眯眯对伊步风道。
伊步风苦笑了下,恭敬地点头,“应该的,晚辈这就去安排,先行告辞。”
出了亭,伊步风做了个手势,多来十多个平常装扮的男子。“你们,将这周围的污秽之物赶紧清理掉。回头,去找账房领二十两银子。”
十多个人应声分头去了。
伊步风回头抱抱拳,往东门而去。
徐笑浅冲寒夜与戚怜点点头,跟上伊步风。
寒夜身体恢复了知觉,戚怜收拾好云清宝剑,二人一起把云清扶到亭子里。
看热闹的人已经走尽。笑话,还不走,等浴血堂来殃及无辜吗?再说,别说那个人的尸身,恶心死人!这里味道太复杂,多呆一会,不吐也得吐了!
伊步风安排的人手还是很得力,不一会就拿着树枝将污秽之物翻埋在土里。乌老大的血也被人清水冲洗干净。
不知道这个对决的人们,相约着来此散步,这里除了很多地方土有翻新外,与昨ri别无区别,不过,好像桃花与梨花比昨ri绽放得更多,树下的落花,也比昨ri多了些。
人又渐渐多了起来。这个地方刚才发生的一切,有点不真实。
红鼻子老者干咳了一声:“青衣修罗寒夜是吧?为何你每次杀人都要如此恶心?动辄不是枭首就是腰斩……听闻你好像每次对敌都会负伤?老夫很奇怪,你怎么还没嗝屁?”
红眼眶老者避瘟神般的让到一边,“小子,你杀人太伤天和,会被雷劈的,可不要劈你不成劈到老夫!”
戚怜认真地点点头,“二位前辈教训得是,这小子,就是不听人劝!”
寒夜放好云清,冲二位老者深深抱了一拳。“谢二位前辈援手之恩。”
“你这小子倒是很好卖人情。罢了,看了一场热闹,渡过半ri好时光,小子,似乎你身上有极多干系,可不能轻易丢了xing命!”红鼻子老者不以为意。
“红鼻子,你矫情!”红眼眶老者不满意地喝了红鼻子老者一句,冲寒夜轻声道:“还会以血伺人……小子,你姓寒,身边人又使得风柳剑法与风柳步……你是否寒逸云与柳不及后人?”
寒夜不避讳地点点头。
二位老者相顾一眼,各自大笑。“好!很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小子,老夫二人暂居神卫营,有事可去那里找。”
二位老者提着酒罐,摇摇晃晃地相扶着往东门走去,背影看去,与一般烂酒糟老头无异。
戚怜冷冷地看住寒夜。“寒夜,今天你死不了,明天也不能死了!哼哼,本姑娘说过,你爽了约,死后本姑娘也不会放过你的!”
寒夜摸了摸额头,“天可崩,地可裂,海可枯,石可烂,许给喂喂的诺不能断……”
“喂喂……”戚怜辫着嘴,“为什么不论你怎么称呼本姑娘,本姑娘都觉得很难听呢?”
寒夜不由得摸了摸额头,扯动伤口,咧了下嘴。“人说‘爱屋及乌’,姑娘你是‘恼寒夜及其一切’。”
戚怜听了大是欢喜,娇笑个不停。
好个花枝招展,亭外的桃红梨白,不带喜怒地明媚着自己的风采,而这个女子,却是为了我!寒夜心里也欢喜,一股困意上来,急忙道:“喂喂,找车带我们去悯人堂。寒夜先睡一觉……”说着话,寒夜脑袋搭在桌上,已经真个睡着了。
戚怜忙伸出芊芊玉指探了探鼻息,并无异样。
戚怜貌美,不似仙子,胜似仙子。但是戚怜的手,却看着比面容还美。
难得这样一个自小使暗器的女子,一双手,出落得不可方物。芊芊玉手,一言以概之而已,因为更没细致的形容,能用以描述这样一双手。
这一次,云清倒是醒得很快。
云清吁了口气,睁眼醒来。戚怜正似笑非笑的凑在自己面前。
云清摸了摸额头,直起身子,寒夜在身边枕着桌子睡着了,胸前是一道红艳的布条围了一圈,衣衫上好大一片血浸的痕迹。手上传来微微的痛疼,跟寒夜右手腕一般帮着红带,戚怜裙摆处已经撕掉了一大块。云清仰头眨散眼眶里的泪花。“戚姑娘,云清无用。”
戚怜白了白云清一眼,“云清,你怎么不叫本姑娘怜怜?”
云清站起身活动下筋骨,衣衫上被点点血液染红好几处。“寒公子可不是普通人,若云清称呼戚姑娘太亲密,保不准就要惹祸。”
戚怜突然红着眼,坐到寒夜身边。“云清,你说寒夜的心是如何长的?”
云清坐到寒夜对面,摇了摇头。“戚姑娘看着也不知道,云清看不到的,更不知道。”
“寒夜一剑斩了睚眦必报。”戚怜掏出手巾,拭去寒夜脸上的血渍。“多亏云清你的剑鞘,要不然,这次我们三个,真要死做一堆儿。”
云清拿起桌上的铜绿宝剑,伸手摩挲。娘亲,孩儿好想您……
云清与戚怜一边一个扶着寒夜走到东门的时候,门岗的神卫们立马将备用的马车取来给了他们。
戚怜扶寒夜上了马车,云清在车外瞪眼看着戚怜。
戚怜会意失笑。“云大车夫,赶紧赶路,晚了急死冷姐姐她们!”
云清摇了摇头,坐到车夫位置拉起缰绳……原来自己连驾马车也做不好!
悯人堂门口,小青正紧张的张望,见云清驾着车到此,嘴巴成“哦”形,目瞪瞪看着云清微恼地冷眼看着自己。
戚怜自车里拉开窗帘,看到小青模样,不禁失笑出声。“小青,快去叫冷姐姐她们二人来!”
小青木然地点点头,转身慢走几步才回过神,跑进去。怎么从未发现驾马车的车夫会这般光彩照人?
云清头微仰,狠狠呼出几口气。云清啊云清,你可曾想到有朝一ri你会驾着马车招摇过市!
其实马平川早就安排人手,一定第一时间将对决结果飞信通报。
那只信鸽马平川在悯人堂前堂受到,躲到门口心头惴惴地打开看时:乌已身死,云无端晕倒,寒受创无碍。
马平川看完一下瘫坐到地上,这样的感觉,实在折磨人的神经,更可怕的还是度ri如念地折磨人的神经!整理好心情,做轻松样将冷无霜花无雨小青三人请到后堂,“我就说嘛,能一剑斩杀莫向前的少年英雄,怎么可能在玉面修罗和红罗刹的协助下折在睚眦必报手里!”
三人已经注意到马平川悄悄的退到门口的动作,心头明白,这只信鸽肯定带着那边的战果!却不敢跟去问。不是想要什么样的结果,而是害怕听到什么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