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戴着面具站在那直直的望着高起潜,也不知在想什么。
蓟镇诸将暗自猜测,怕是这锦州参将不敢得罪京营太监,这才隐忍不发。想想也是,他一三品参将如何敢跟京营太监做对,这不是嫌自己活腻了吗?
也不知这施大勇是如何得罪了高太监,拼命换来的军功一句话就给划走了,来他是拜错庙门烧错香了。
蓟镇诸将有些同情,又有些欢喜,后者明显压过了前者,毕竟这功劳谁个不喜欢,升官发财又有哪个不喜欢。
施大勇忍得住,部下们却按不住了,这未免欺人太甚!士可忍孰不可忍,弟兄们拿脑袋换来的军功凭什么就这么没了!
以前最先放炮的都是李大山,这一回却是曹变蛟。
“我等拼死血战才将叛军击退,公公身为监军太监,不论功行赏,却颠倒黑白,抹杀我军战功,是何道理!”
曹变蛟怒不可遏,气愤之下,竟然将手指向了高起潜。
“放肆!”
见曹变蛟不过小小都司却公然冲撞自己,那手直直的指着自己端得是胆大包天,高起潜脸色一沉,怒从心生,刚要开口斥责,心念一转,却是把矛头对住了施大勇,冷冷喝道:“施参将,咱家先前听说你的部下多是匪寇出身,素来目无朝廷国纪,行事桀骜不训,对朝廷多有怨言,起先,咱家听了倒是不信,以为是小人谗言陷害,现在来怕是真的了。哼,施参将,你带的好部下!”
听了这话,曹变蛟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一拳打翻这死太监。
目光中,施大勇却是上前一步,朝着高起潜欠了欠身,带着请罪的语气道:“末将治下无方,还请公公恕罪,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他一般见识。末将稍后会责罚于他。”
“知道就好。”
这话说得倒让人舒服,态度也让人满意,高起潜理亏在前,对方既然低头,自然也不欲和这小小都司一般计较,免得叫人说自己以势压人。反正要收拾他锦州军办法多的是,一步步来便是了,犯不着授人以柄。
正要金国奇带他巡视诸军,不想施大勇却又说道:“不过有一事末将却是愚钝,不知公公可否为末将解惑?”
“何事?”高起潜有些不耐烦。
施大勇直起身子,盯着高起潜目不转睛,缓缓说道:“我部自沙河东进,今日与叛军战于这小官屯,伤亡十分七八,幸将士用命,这才不致全军覆没。但公公却口口声称这仗是金镇台率部所打,这就叫末将不明白了,难道公公眼睛是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