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记得是帮谁打的吗?这对我们很重要,希望您帮我们好好想想。”
汪祥云陷入沉思,边想边说:“这把应该是1998年夏天打的,那年夏天我和徒弟最少打过300把柴刀……这……这实在想不起来了,东家太多了。”
“您一般都在附近的村庄打铁吗?”
“不是的,哪里有人邀请我,我就去哪里,但是,大部分都是在本县。极少出外县。”
“这把的主人今年50岁出头,再帮我们想想吧。”朱钢只能向他透露一些内情。
“这种说法还是帮不到我对柴刀主人的认定,因为我从来不会问主人是哪年出生的,除非非常投缘的朋友。不过,你们可以去上段村林大西家问一问,他们家有两个50多岁的儿子,那年我帮他打过两把柴刀。”汪祥云惋惜地说。
“好,我们这就去找他,林大西在家吗?”
“在家,他是个瘸腿,出不了远门的。”
“谢谢您,汪大爷,我们走了。”朱钢和他握手告别。
上段村和下段村相隔12公里,朱钢没有去过上段村,也不认识任何人,只好打电话给乡派出所所长林欢,叫他带路,林欢答应马上赶到,虽然所长和刑警队长级别相当,但是,因为刑警与民警所管的事务不同,所长一般会听从刑警队长的。
一刻钟之后,林欢来到上段村口和他俩相见,朱钢问:“林所长,你知不知道十年前上段村是否有村民失踪?”
“这得问老黄,我来当所长还不到三年,十年前的事我不可能知道。要不,我打电话给老黄,问他一下?”林欢为难地说。
“不用了,我们先去找林大西,等见到他再说。”
因为上段村村支书和村主任都在县城开会,林欢不知道林大西家住哪里,他打电话给村治保主任,叫他带路,上段村人口将近4000,巷子纵横交错,房子凌乱不堪,不熟悉不好找人。
林大西住在上段村中心,依旧是土坯房,房子虽然破旧,但收拾得很干净,他们进门时,林大西的老伴正在打扫卫生,见客人来,马上冲屋子里叫:“老头,来客人啦——”
瞬间从房间里走出一个老人,瘸着腿,一颠一簸地迈着艰难的步子,见到他们笑吟吟地请他们坐在木沙发上,拿出香烟递给他们抽,歉意地说:“烟不好,凑合着抽吧。”
“哪敢这么说……林大爷,你看这是不是你们家的柴刀?”朱钢再次拿出柴刀,递给林大西看。林大西今年73岁,因为是残疾人,享受着国家特殊抚恤政策。
“这我不敢肯定,我们村林姓是大姓,这柴刀非常生锈,已经很多年没磨过,即使是我家的,我也不认识。”他说过之后,从口袋拿出两枚硬币,伸到下巴去夹胡子。
“听说您有两个儿子,他们都在哪里?”
“小儿子在广州打工,大儿子已经十年没见面了。”他说到这里,变得忧伤起来。
“没见面?是不是失踪了?”
“差不多吧。”他似乎不想提这件事。
“请您把他失踪的情况说一说好吗?”
“唉,往事说来叫人伤心。我大儿子名叫林小路,娶了一个媳妇,生了一个女儿,但是他媳妇不安分守己,和别人有了私情,大儿子是个老实人,劝媳妇别那样做,但她不听,照样我行我素,最后闹到要离婚。
“结果上法庭,那个吃屎的法官竟然判他们离婚,还把女儿判给了媳妇。媳妇带着女儿去厦门打工,再也没有回来。
“我大儿子整天想着女儿,一天又一天,慢慢地变得痴呆了,不会干活,整天就在大街上不停走来走去,或者站路口一站就是一天,有时整夜都站在路口向着南方一直看,他在盼望女儿回家,唉……”林大西哽咽了。
沉默许久,林大西平静下来,接着说:“我大儿子可能盼望太久,不见女儿回家,他就想去找女儿,结果有一天,他带着干粮,向县城方向走去,因为他身上没钱,班车老板不让他上车,他只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