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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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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颜漪岚的话,姜凝醉敛了脸上的笑意,她伸手摘下面具,看见颜漪岚已经转身往前走去。闹不清颜漪岚此刻的心思,姜凝醉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随了上去。临安城向来商贾如云人来人往,今日因了佳节的缘故更加热闹非凡,两个人并肩走着,姜凝醉沿途发现不少人往一处寺庙走去,去的大多都是些年轻人,姜凝醉不由地多望了几眼,心生几丝好奇。颜漪岚顺着姜凝醉的目光抬头看了看寺庙,眼里一转生出几分兴味,道:“韵灵寺一年四季香火鼎盛,求的签也向来灵验。”颜漪岚说着,话音一顿,望着姜凝醉的眼神也徒生一丝玩味。“尤其是姻缘。”难怪寺庙里来来去去的都是些年轻男女,原来是因了这个缘由。姜凝醉想着,看见颜漪岚已经拉着她往寺庙里走去,她心里一个迟疑,人已经随着颜漪岚进了庙里。寺庙正中摆着一个月老像,颜漪岚见姜凝醉一直盯着月老的神像看,不由戏谑道:“既然来了,不如就求一支签吧。”姜凝醉作为一个现代人,哪里会相信什么姻缘由天定这样的鬼话,可是她余光瞟见四周男女虔诚的模样,又望见颜漪岚已经转身拿来了香案上的签筒,她心里暗自斗争了好一阵,终于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签。还来不及细细去看签上的字,姜凝醉听得颜漪岚嗤笑一声,道:“这算哪门子求签法?”听出颜漪岚是在取笑自己,姜凝醉并不理会,只是漠然抬头看她,“你不去求一支么?”颜漪岚闻言,瞟了眼四周诚心跪拜在月老像前的年轻男女,一脸嫌弃的摇头道:“太蠢了。”“......”姜凝醉默然看着手里的签,想起刚刚颜漪岚明明还建议她求一支签,如此一琢磨,她的心里越发不是个滋味。抬头冷冷地剜了颜漪岚一眼,姜凝醉深深觉得自己又被戏耍了一回。越想心里越是恼羞不已,不再搭理眼前怎么看都讨人恨的颜漪岚,姜凝醉拿出方才抽的签。是个中平签,倒也说不出好坏,她低头默默扫了一遍上面刻的字,眼里的光慢慢凝结。虚虚假假,入梦如梦,昨日死,今日生。半生命数天注定,姻缘尽在不言中。姜凝醉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签放进签筒里,然后看了颜漪岚一眼,清明的眼里波光微漾,道:“既然来了,你也求一支吧。”难得姜凝醉会如此坚持,颜漪岚挑眉好笑地望她,最后在她坚持的神情下接过了签筒,双手拢了拢签筒里的竹签,她不停地摇晃起来,不多时签筒里落出了一支签,她兴致缺缺地弯身拾起来,低头满不在乎地看。一杯清酒寒风送,夜阑珊,身影孑。本是天煞孤星命,奈何情深不得终。是下下签。姜凝醉这会儿也看见了签上的注解,她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心里仿若被什么狠狠冲撞,她神情复杂地抬头望颜漪岚,却见颜漪岚的神色也是一冷,随后她放回竹签,双手狠狠摇了摇签筒,道:“鬼话连篇,大概是怪我不够诚心。”说罢,颜漪岚晃动着签筒,满心琢磨着要摇出个上上大吉签,因此也并不理会姜凝醉投来的怪异神情,眼看着签筒里的签即将落地,颜漪岚突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住她,她回头,望见寺里的解签人走上来,摇头劝道:“姑娘既然知晓求签讲究一个真心诚意,想必也应当明白天意不可违,又何必执意强求呢?”颜漪岚闻言,莞尔道:“我从不信命,也不太懂得什么叫做天意如此,我只相信事在人为。”解签人被颜漪岚噎得一时无言,他摇了摇头,大抵颜漪岚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个无心求签存心找麻烦的滋事者,似是还想再劝说颜漪岚几句,但是她的性子解签人或许不懂,姜凝醉却是清清楚楚的,谁若是妄图在她的面前讲道理,也只会三言两句间被她绕回原点罢了。如此一想,姜凝醉索性抢在解签人开口之前打断,“寺里人多拥挤,我们还是出去吧。”颜漪岚始终记挂着要摇出个上上签来,此时听到姜凝醉说要走,顺势偏头看向她,问道:“觉得无趣了?”“你我都不信命,始终与这处格格不入。”姜凝醉说这话也并不是信口胡说,她们这边的情景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偷偷观望,大抵在这些春心萌动的人群里,她们皆属于不虔诚的异类。“不如趁早离去,倒也免得浪费时间。”本以为姜凝醉或许还是个诚心之人,没想到单单三言两语就暴露了她的本质,解签人看了看颜漪岚,又望了望姜凝醉,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地转身走开了。既不同道,多说也是无益。颜漪岚虽然并不太在意旁人的目光,但是听见姜凝醉如此说,便点了点头,随着她走出了韵灵寺。出了寺庙,姜凝醉望见宽阔的街道正是华灯初上,繁华的景象伴着绚烂的灯影晃晕了她的眼,长街上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姜凝醉正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感觉到颜漪岚拉住了她,朝着等候在寺庙外的马车走去。坐进马车,外面的一切浮华皆阻在了车外,姜凝醉侧头看了眼半倚着马车的颜漪岚,不免又想起了刚才的那支签,心里不自觉地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马车缓缓地驶动,打断了姜凝醉的沉思,她顺着吹起的车帘望着外面热闹的街道,问道:“要去哪儿?”似乎觉得姜凝醉的问题问的有些多余,颜漪岚恹恹地睨了她一眼,声音也透着无精打采的倦怠。“当然是去看花灯。”心里闷闷的,姜凝醉也说不上来自己此时此刻的真实感受,她面向窗边的神色淡了淡,灿烂的灯景也照不暖她这一刻脸上的淡漠。“其实我并不喜欢花灯。”颜漪岚似笑非笑地扫过姜凝醉,随后轻声嗤笑起来,听不出是愉悦还是揶揄:“你何时变得这么别扭了?”“......”一口气滞在胸口,姜凝醉回头沉默地望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百口莫辩,连再继续多费唇舌解释的念头也随之逝去。只要她仍旧活在太子妃的影子里,她就永远没有为自己申辩的权利,一开始就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姜凝醉心里的思绪万千,脸上就越发的沉默起来,似是一刻也不愿与颜漪岚呆在一块,马车一停下,姜凝醉就率先掀了帘子,先一步走下了马车。马车停在石拱桥下,姜凝醉抬头望着桥上络绎不绝的人群,又低头看了看河面上漂浮的河灯,一整片曲河的水面波光荡漾,在河灯的映照下,犹如缀满了星辰的银河,河灯在水面上缓缓移动,摇碎了一地星光,如浮光掠影般稍纵即逝。大抵世间万物都逃不过这个宿命,所有美好的事物,永远都是留不住的。姜凝醉默默凝神,直到颜漪岚缓缓渡步来到她的身侧,与她肩并肩站着。所有繁华的景象和热闹的声响都纷纷散去,姜凝醉这一刻什么也不想去想,她只想要用尽全力去记得,她与颜漪岚共同存在的片刻。她偏头去望颜漪岚,河灯微弱的光芒与水面波光粼粼的景象衬得她精致的侧脸格外的柔和,不张扬也不妖冶,甚至淡了与生俱来的几分气势,可是姜凝醉却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惊艳。“传说河灯能飘到人心中最牵挂想念的地方,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颜漪岚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曲河,落满昏黄微光的河面上一个个河灯摇摇晃晃的飘远,有些浮在岸边停滞不前,她看了看,随后蹲□子,轻拍着水面好让它们能够顺水而下。她的衣袖宽大,扫过水面就迅速沾湿了去,绯衣犹如河面升起的火焰,映得她的侧身如血一般明艳,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她凤眸里的神情深幽而迷离。不过片刻的失神,颜漪岚随即回过神来,侧头对着姜凝醉笑道:“不想试试么?”“太远了。”姜凝醉望着波光摇曳的河面,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淡漠和迷茫。“我所牵挂的地方,连河灯也去不了。”是真的太远了。她所思所想的那个世界,她无时无刻不挂念的家人,大抵她这一辈子,也再无重见的可能。颜漪岚闻言,也没有过多的勉强,她正想要说话,天边却突然放起了烟火,整座临安城都随之沸腾了起来。烟花轰隆隆地在天空炸开,瞬间一片五彩缤纷,颜漪岚看见姜凝醉依旧向着河面的方向默然出神,幽黑明亮的眼里平静得如同一面不起丝毫波澜的湖泊,干净却深不见底。不知怎么地,颜漪岚觉得姜凝醉的那双眼里虽然淡漠到没有任何情绪,但是其中却似是含着脉脉的话语。随手拿起一盏停在岸边的河灯,微弱的烛光将颜漪岚的脸照得发黄,光晕下是一片欲言又止的神情。“你难道就从来都不好奇,在你坠河前发生过的事情么?”重新将手里的河灯放置在河面上,颜漪岚脸上的笑容虚浮不定,一如她的心思般难以捉摸。“凝醉,你想知道么?”姜凝醉神情一愕,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转眸看向颜漪岚,心底一直紧绷的一根弦越发的拉直,她的神情依旧平静,只是清明的眼里漾起浅浅的涟漪。姜凝醉不说话,这一刻说什么都是多余,况且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苦苦追寻了许久的答案终于要当面揭晓了,可是她却没有半点惊喜和期待。她隐隐之中已有所觉,颜漪岚的答案,将会带领着她朝着万劫不复的地方越走越远。颜漪岚背对着姜凝醉,她的唇边含着抹笑,细细看上去才发现,那里面竟是满满的寂寥和无奈。伸手轻拨着水面上的河灯,看着它们一个个飘逐远去,颜漪岚的声音平稳而沉默:“当初染指你的人,是我。”说着,她突然觉得喉咙一阵干涩,连说出口的话也变得沙哑,似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可笑,她低沉地讥笑了声。“我明明知晓你深爱太子,却仍旧强行占有了你。”颜漪岚说着,缓缓地站起了身,她的视线定在姜凝醉的身上,脸上的表情冷漠而沉寂。一如她说出口的话那般,无情又决绝。心里的坚固防线瞬间坍塌,姜凝醉突然觉得心底陷落的厉害,那种感觉并不疼,但是却出乎意料的令人深感无助和绝望。面对颜漪岚的坦白和诚实,姜凝醉一时间竟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我知道。”姜凝醉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和平静,所有的情绪自脸上一闪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当然知道,一开始就知道,当日占有自己的人是颜漪岚,从来就不是太子。“我之所以对你倍加宠爱,也不过是出于愧疚。”颜漪岚的脸隐在阴影里,所有的表情都看不清晰,但是她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姜凝醉却能听的一清二楚。“因为,我从未爱过你。”姜凝醉怔住,她脸上的平静凝固冻结,眼里的破绽一点一点明显。颜漪岚的这句话,比当众狠狠羞辱她还要来得疼痛凛冽万分,那种感觉就像是颜漪岚早就知晓她的所有心思,但是她不说破也不点明,好似她之前的所有行为,都不过是等着这一刻当众将她的心思公诸于天下,让所有人都来耻笑她的痴傻。姜凝醉的脸上平静而淡漠,因此也就没人知晓她心底的蚀骨疼痛。“既然不爱,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是一时冲动,一场意外而已。”颜漪岚说得云淡风轻,嘴角的笑意没有半点认真,虚无而不真实。“我与太子素来不和,虽说你作为太子妃,但是把你卷入其中,这也的确是我的过错。”颜漪岚的意思,姜凝醉如今已经完全明了,不过是想要告诉自己,她对她再好,也只是因为她心里的愧疚和弥补,除此之外,无关其他。所以颜漪岚在宫中处处袒护她,甚至不惜不顾性命救她,全部都是因了这份歉疚。你看,多么残酷无情的弥补。“长公主的话,我明白了。”姜凝醉语气冰凉,透着不近人情的疏离和淡漠,便也只有她自己知晓,她这一刻几欲窒息的感受。“还请长公主送我回宫。”姜凝醉说罢,转身朝着马车旁走去,她的背影在灿烂如昼的夜空下格外的清冷,始终透着倔强的味道。颜漪岚默然打量,直至姜凝醉的身影钻入马车,她仍旧站着没有动,许久过后,她的眼底浮现一丝不忍,又转眼融进了夜色中。回程的马车里一路无言,姜凝醉的长发被窗外的寒风吹起,带着冷意的眉眼不掺半点表情,她就算只是这般安静地坐着,也难掩骨子里透出的冷冽之意。坐在颜漪岚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无声的极刑,所有沉默的时间仿佛都是为了用来嘲笑她。颜漪岚不过只是一时兴起,而她竟然为此动了真情。而真心这玩意本就如此,你若是执意为她卸下所有的防备,那么又哪里能怪她伤得你遍体鳞伤。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怨不得旁人。回到凤仪宫时已是深夜,马车刚进栖鸾殿,青芙立即迎上来,伸手恭敬地扶姜凝醉走下来。“青芙。”姜凝醉身子刚站定,立即偏首对着青芙吩咐道:“随我回东宫。”青芙闻言,不敢擅作主张,她微垂着头,视线向着还未出马车的颜漪岚那边望去,心里暗暗着急,不知道出宫短短几个时辰,事情怎么就突然生了变故。这番话想必颜漪岚定是听见了的,但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碧鸢等了片刻,旋即明白了颜漪岚沉默里的态度,她无奈地冲着青芙摇了摇头,暗示她依着姜凝醉的话去办。姜凝醉领着青芙往栖鸾殿外走,经过马车的时候,她的神色略微迟疑,最后停住脚步,淡漠的脸上犹如冰雪覆面,再难寻一丝温度。“你救过我,所以再不欠我什么。”姜凝醉说着,清冷地笑了笑,满是冰凉的味道。“从今日起,我的死活与你无关。”一句话,似乎凝固了所有的过往。姜凝醉说完,转身离去,再不曾回头。“殿下。”看着姜凝醉的身影消失不见,碧鸢这才出声提醒了颜漪岚一声。颜漪岚依着马车,左手死死摁着右肩上的伤口,一阵阵钝痛止不住地涌上来,濡湿的潮意混合着血腥味在肩上弥漫开来,想起姜凝醉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她的心里空空落落的,没来由地一阵发紧。极轻极浅地嗤笑了一声,颜漪岚长而密的睫毛遮住她狭长的凤眸,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有些事情,她明明料想到了结果,却独独漏算了她自己。她亲手设下的局,可笑的是最后竟然赔上了自己。大抵真的是疯了。颜漪岚想着,缓缓闭上眼,满心地疲惫。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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