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古璟瑄忽然又叫住她道:“厄尔为人鲁莽,东方笑一个诡计就让他轻易带着帕吾首领去了金矿入口,此人无需再留,必须尽快让马帮换一个头目。”
“宫月明白。”
易闻此时开口接道:“最好让马帮的人把厄尔的死算到蛮夷人头上,如此一来,情势便会对我们有利。”
宫月冷冷地朝他瞥去:“这种事,不用你教我。”
宫月一走,祁风便开口问道:“楼主,那……沈三姑娘的消息,还要继续查吗?”
一说到沈碧瑶,古璟瑄的心情便分外沉重。他用力地闭了闭眼,道:“查,直到找到她的人为止。”
待祁风也离开了,易闻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楼里应要团结一致才能渡过难关,若是此时闹出什么矛盾,便麻烦大了。
好在楼主并没有被此事气昏头脑,依旧记得以大事为重。
怕古璟瑄仍会记恨宫月,易闻便试探地开口劝道:“楼主,此次宫月虽然行事过份了些,但毕竟还是为了楼里着想……”
“我知道。”古璟瑄道:“只不过她这脾气,也该改改了。如今不比从前,你我皆是身不由已。”
“我明白,我会好好劝劝她的。”说着,易闻忽然叹了口气,道:“若非楼主当初答应回京,怕是我们早就都……”
说起当初,古璟瑄不禁抬起手来,看向自己右手的食指。
那里,仿佛仍留有当初滴血认亲时的刺痛。
那日的乾元殿,布满了大内侍卫,殿外亦埋伏了数百位禁军好手,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盯着那滴血认清的血碗。只要两滴血不能融合,他便会被格杀在当场。
从进到这暗藏杀意的乾元殿起,古璟瑄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对亲情的奢望,也消弭殆尽了。那时他便知道,皇家,本没有亲情,他们认的,只不过是那一丝皇家血脉。
握起手掌,古璟瑄冷冷地道:“若不归顺,朝廷是不可能允许听风揽月楼继续存在于这世上。皇家的丑事不能宣扬,无论当初有没有找出遗落民间的皇子,朝廷都做好了灭了听风揽月楼的要算。这就是皇家。”
易闻也想起了那个月黑风高之夜。那时的听风揽月楼中,还只住着前楼主一人。那夜,几十影卫如黑色的闪电般冲进楼里,再出来时,前楼主已然暴毙。
易闻那时才知道朝廷的实力。若是皇上真的要灭了一个江湖门派,那绝对是易如反掌。只是江湖人士众多,要想将江湖人全都掌控,却是不能。
听风揽月楼投靠了朝廷,由身为瑄王的古璟瑄亲自掌管,也算是将听风揽月楼当成了安插在江湖的眼线。
只有投靠朝廷,听风揽月楼才有存在的理由与价值。这一点,易闻,江成,祁风,宫月,她们心里都一清二楚。
而古璟瑄,更是比谁都清楚。
为此,他才成了听风揽月楼的楼主,以柳沐风的身份统领着听风揽月楼。
在古璟瑄心里,无论瑄王或是听风揽月楼楼主,都只不过是皇上与太后手中的棋子罢了。所谓的亲情,他早就不再抱有幻想。虽然如今太后与皇上看似对他十分亲厚,但他心中十分清楚,若再发生与当年一样的事情,太后依旧会弃他,保皇上。
同是亲生骨肉,他,却注定是被舍弃的那个。
既然要舍弃,当初为何要生下来?亲情,血脉,这些在皇家,不过只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与些同时,刚刚回到江南的东方笑,立刻就把遇到了埋伏,之前在沈碧瑶那里买来的解毒药和三步倒立刻就派上了用场。
又逃过一波追踪之后,东方笑捏着只剩了一个底的瓷瓶,不禁感慨道:“还是唐兄弟说得有理,江湖险恶啊,没有保命的手段还真是太危险了。”
“阿嘁!”正在努力洗衣服的沈碧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特么的谁在骂我?姐已经够悲催了有木有?才走了一个月,师傅和师叔公两个门都不出的汉子,怎么会堆这么多衣服?一天换三套吗?坑了个爹的,这得洗到什么时候?
这一刻,沈碧瑶深深地觉得,她,就是师傅大人顺手捡来的一个免费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