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夷州叛兵不日将要攻入京城的谣言四下疯传,京城之中百姓开始囤积粮食,物价也随之上涨。官眷们人人自危,商贾们也开始忙着把生意往京城之外转移。
一时间,京城俨然成了即将被占领之地,不得不迁离了。
京城动荡人心难安,夷州就在京城西近,自然闻风而动,兵变之势愈演愈烈。渐渐的,就连夷州的人也相信了皇上无能的传闻,开始躁动起来。
太后每日里将折子一一审过,再命人秘密送去给皇上。皇上始终不露面,太子心急如焚,进宫求见见不着,想去瑄王府见小王爷又进不去,只得日日在宫里转悠,给太后请个安,给皇后请个安,希望能碰见一回皇上。
这种焦虑不安的日子没过多久,终于,夷州的叛军忍不住了,买通了京城的守卫,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从西城门闯了进来。
乘着夜深人静,血洗瑄王府,将一干禁卫军杀了个干净,直接掳了瑄王,并且抓了太子,逼太子去宫里给皇上报信。要求皇上交出宝藏的秘密,不然,就杀了瑄王,以及太子妃等人。
一夜之间,京城彻底变了天。京城的守卫官兵早就被买通,无人敢出来抓捕叛军。古璟瑄重伤未愈,无法动用内力,只得被擒。
太子不敢耽搁,进宫求见父皇,结果,却被太后告知,皇上早就出宫去了。
“太后,父皇出宫了,那皇叔和太子妃她们……”太子心中担忧不已。父皇不在宫中,那该如何是好啊?
“急什么?正是因为知道京中会发生变故,皇帝才出京避。既然早有预料,自然不会有事。”太后镇定道。
“可现在叛军已经杀进京城来了。若不给他们一个答复,太子妃和宸儿可就……”太子一想到太子妃子和自己的儿子,心里就安定不下来。
太后却是神色沉稳,道:“皓昀莫要担心。他们既然肯放你回来,便不会伤害太子妃和宸儿。叛军的目的是皇家宝藏。这皇家宝藏乃是代代相传的,现如今,传到你父皇那一代,只有你父皇知道此事。叛军亦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让你进宫来传话。”
“可现下父皇不在宫中,这该怎么办?”
太后道:“皇帝虽然不在宫中,可是这事不能让叛军知道。你想,皇宫之中没有皇帝,叛军又已经进了京城,如果他们直接杀进宫来,那皇宫岂不要落入了贼人之手?皓昀,你既是太子,皇帝不在,就要靠你来主持大局了,此时,万不能慌乱。”
“太后,皇祖母?那,我该怎么办?”
“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稳住叛军,争取时间,好让皇帝能从别处调兵来镇压叛军。”
之后,太后与太子商议了一番之后,便让太子出了宫去。
太子出宫之后,会发生何事,太后尽能猜到。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她自是于心不忍,可,又不得不为。
“现在,是何时辰了?”太后目无定处愣愣地问了一声。
太监回道:“回太后,午时了。”
“午时了……宫外,可有传来消息?”
“还没消息传来。太后,是时候传膳了。”
“不必了,哀家吃不下。”
此时,瑄王府中。
太子望着囚室内的古璟瑄,满脸愧疚。
“皇叔,皓昀也是情非得已。在京中的亲王只有您,除了您之外,没人能稳住叛军。”悄然看了看四下,乘看守不注意,连忙小声说:“我与太后,会尽快想办法救您出去的。”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古璟瑄神情淡漠地坐在地牢之中,一言不发地听他说完,头也不曾抬过。
皇上出宫之前,曾命暗卫来给他报了信,他早知道皇上现在已不在宫中了。
他手上的暗卫一半派出去盯着了京中各大官员,一半派去了通知皇上和易闻,现下,也再无人手可用。
太后利用他来牵制住叛军之事,他也能猜出用意。多半,仍是觉得不信任他罢了。
不过,这也无妨,反正太后在将他囚禁于瑄王府中之时,他便已经猜透了太后的心思,如今太后的举动,也算在他的意料之中。
幸好,碧瑶已经离开京城了。
只有这一事,古璟瑄是觉得庆幸的。
太子对叛军说了,宝藏一事,乃是皇家代代相传之事,现如今只有皇上和瑄王知晓。皇上得闻叛军进京之后,一病不起,不省人世。现下,知道宝藏秘密的人,只有瑄王。
叛军一得到消息,立刻开始向古璟瑄逼问宝藏之事。
他们虽然打进京城,可也知道,皇上随时可能调动兵马过来镇压他们,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叫李君逸来见我。”面对来审问他的叛军,古璟瑄只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