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吃罢早饭,大家便先回房歇息了。
赵延欣与福贵两人搀着沈碧瑶往房间里走去,忍不住抱怨道:“这楼梯这么窄,三个人都快挤不下了。瑄王怎么就不把你抱上去再去皇上那儿啊?”
“因为我还有最后两个饺子没吃完。”沈碧瑶用念白似的口吻回道。
赵延欣瞪了她一眼,道:“就你吃得慢,大伙都吃完了,就剩下你一个你也吃得下去。”
“吃得下啊。”沈碧瑶完全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她手上没力气,吃一口歇三下,怪她喽?
赵延欣正打算再说什么,沈碧瑶却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一楼一间屋子里指了指,示意她听。
赵延欣疑惑地收了声,仔细一听,果然从里面听到了像争吵的声音。而且,这争吵的内容,还让人颇为震惊。
“温郎,你老实告诉我,你明日夜里,到底去了何处?”
“你这是什么口气?如此质问丈夫,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吗?”
“半夜偷偷出去,难道又是一个丈夫该做的事吗?这已不是第一回了吧。温郎,你还想瞒我多久?”
“我,我只是去起夜……”温启的声音软了下来,明显是心虚了。
“起夜?起夜用得着一个时辰之久?”
“噗唔……”沈碧瑶差点笑出来,连忙用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
一个时辰,掉马桶里了吧?这借口也太逗了,当人傻子呢。
“这,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不成?”温启的语气激烈起来,似是有些被逼急了。
“怀疑?我还用得着怀疑吗?温郎,你是去见安宁郡主了吧。”吕轻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
“我没有。”温启毫不犹豫地否认了。
“我亲眼看见了,你还想骗我。”哽咽已经变成抽泣了。
卧槽!沈碧瑶心中暗骂。转头瞥向赵延欣时,发现她正瞪着双眼,张着嘴巴,完全一副被雷劈呆了的神情。
“你跟踪我?”温启已经气急败坏:“你竟然跟踪自己的丈夫?这是不守妇道。”
“我不守妇道?我们成亲才一年,你就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现在你还说我不守妇道?温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还记得当初求娶我之时,你是如何对我说的吗?”吕轻灵的声音,听起来已是泣不成声。
“哼。”温启轻笑一声道:“吕轻灵,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要不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你现在早就跟你娘一起流放了。你还以为你是尚书之女呢?还给我拿着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呢?要不是我肯收留你,你现在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你……”
接着,便是吕轻灵抽抽噎噎的哭声。
赵延欣听得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甩了沈碧瑶的胳膊就想冲进屋里去,却被沈碧瑶一把拉住。
“别去。”她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去了也没立场说话,吃力不讨好。咱们先回屋去吧。”
“郡主说得是,赵姑娘,回去吧。”福贵也劝道。
半拉半拖地把赵延欣带回了屋里,福贵倒了两杯茶奉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温夫人已经成家了,这些就成了她的家世。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方才赵姑娘若真闯了进去,温夫人也不见得会感激您呐。”
“福贵说得没错。”沈碧瑶半靠在床上也道:“她之前好歹也是尚书千金,现在落魄成这样,被你这个前姐妹看到,指不定会以为你在同情她,或是成心看她笑话呢。所以啊,在她真正开口请你帮忙前,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女人呐,就是这样的,为了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半点头都不肯低。”
听了这些话,赵延欣怎么还能不明白呢?方才她只是一时冲动才想冲进去教训温启那个负心汉。现在冷静了下来,这些道理自然也能想得明白了。
但是,心中仍是气愤难平。
“真是可怜了轻灵,嫁了这么一个丈夫。”
“那也是她自找的。”沈碧瑶不冷不热地回道。
赵延欣对这话显然不认同,可看了沈碧瑶一眼,还是没能说出责备的话来。沈莲瑶与温启的事情,她也听说过,现下沈碧瑶说出这话,也算是情有可缘。
在这间客栈歇了两天,待一切安排妥当了之后,便继续上路了。
转眼,便到了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