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童玉锦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那个……”
“跟玉荷那次生病一样,做点冰给他降温”美珍笑道。
“真聪明!”
“那是!”美珍开玩笑的说道,“放心,三娘,你不会成为寡妇的!”
“臭丫头,小心我揍你!”
“嘿嘿……”
童玉锦回到夏子淳的房间,发现他一点醒的迹像都没有,吐了口气,不要说他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她也做不到熟视无睹,尽自己的能力,能帮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吧!
长兴府某处
一个胡人急匆匆的进了某客栈:“老大,老大……”
“惊恐什么?”
“老大,汉人冲喜的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白天!”
“人醒了吗?”
“没有!”
“没有你慌什么?”
“老大,我们巫术还要继续吗?”
“继续!”
“是,老大!”
长兴府另处
一个两颊丛生短胡的人,身材不高,却颇粗壮,远看像个黑水桶,只见他招了一下手,影在黑暗中的人纷纷跳了出来,“大人,何事?”
“我们的机会来了!”
“大人何时动手?”
“胡人的巫术很快就要起作用了,两天后就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候!”
“是,大人!”
白天的秋雨停歇后,夜晚天高露浓,一轮下弦月高高地挂在天边,清冷的月光并不明亮,稀稀疏疏的洒在大地上,幽幽黯黯;
屋内,蜡烛的火苗不时嘣得一下发出声响,明明灭灭,墙上物体的影子影影绰绰,让人心生害怕,童玉锦睡在窗口的榻上,偷偷拉了拉被子,往被窝里躲了躲!
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了,瞬间连天漫地一片漆黑,只有远近几声犬吠,让人觉得心安些。
外面厢房里,于文庭等人商量完事情后,习惯性的要往夏子淳的房间里看看,万继玉提醒一句,“童氏在里面!”
“哦,那今天我们就不进去了!”于文庭转头对夏小同说道,“小同守在门口警醒点!”
“是!”
童玉锦躲在被窝里几乎没有睡着,大概是夜里一点多时,童玉锦听到对面的床上有声音,霍的掀开被子,光脚下了床,小跑着跑到对面床边,只见夏子淳嘴唇发干发白,裂了几道口子,都有皮卷起,这是缺水,连忙到自己床头拿了准备好的盐水,倒了小半碗,然后坐到床边,把夏子淳扶着偎在自己怀里,方便喂水,结果喂第一口时,水全都出来了,根本喂不进。
童玉锦想喊门外的夏小同帮忙,想了想,放弃了,继续喂,还是不行,想起现代电视上口对口喂水的事,能喂进去吗?
童玉锦纠结了,会不会不好呀?
一碗盐开水白白浪费掉后,童玉锦不矫情了,不就是嘴对嘴喂个水嘛,现代人把上床、一夜情都搞得像吃快餐,自己用嘴喂水,应当不算什么吧!
吸了一口气后,自己喝一口,然后含在嘴里再喂给夏子淳,由开始的不进水,到后来慢慢进了一些,折腾了个把时辰,总算喝进去半碗盐水,也能帮他补充一些体力了。
折腾一番后,童玉锦更没有睡意,想了想,到边上的偏房里兑了些盐水给夏子淳洗伤口,因为她本能的感觉夏子淳的发热应当来自伤口发炎,盐水能消毒,每个现代人都知道,再说,她有身手,平时会有擦伤,兑些消毒的盐开水还是不在话下。
童玉锦拆了夏子淳腿上的绷带,刚拆了一半,就有一股难闻的恶臭直往鼻子里钻,天啊,怎么会这样?
她忍着呕吐,打开了全部绷带,竟然隐隐看到了骨头,不知为何,她的眼泪下来了,原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着别人所不知道的艰难。
童玉锦用布巾擦了一遍后,感觉还不行,又兑了一盆水,再次擦了一遍,前前后后,她擦了三遍,把自己的一件白睡衣撕成布条给夏子淳绑了腿,这件睡衣,她用盐开水煮过,为何煮睡衣,在行路过程中,她怕自己再次生虱子这种玩意,所以,她的睡衣都用盐开水烫过洗过,等于是消过毒了。
绑完后,发现夏子淳皱着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她又拿了烫婆子,把里面的温水兑了糖水给他喂了下去,当然是嘴对嘴喂了,摸了摸他的手,似乎不那么冰凉了,效果不错,正准备歇口气,外面有脚步声,然后有声音传过来,“小同,你……”
“对不起,先生,我一时竟睡着了!”如果有人细看,夏小同的眨眼的频率根本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于文庭摇了摇头,“罢了,快一个月了,你也没睡过个囫囵觉,里面怎么样?”
“我……”
“我自己进去看吧!”
童玉锦在里面迅速收拾了一下,然后钻到自己的被窝里装睡。
于文庭带着太医推开了门,童玉锦睡觉的地方有帘布遮着,也不算失礼。
太医给夏子淳把了把脉,“咦!”
“怎么啦?”于文庭紧张的问道。
太医惊喜的说道:“今天的脉搏似乎有点力道!”
“真的?”于文庭高兴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嗯!”太医点了点头:“热度还是有!”
“高不高?”
“比白天好!”
“那就好,那就好,难不成……”于文庭看了看对面帘子,冲喜真有用?
太医对于文庭说道,“明天我重新开方子!”
“有劳太医了!”
“先生客气了,明天白天让祁太医看看他的伤骨处,只要伤骨处不化脓,热度就能控制住!”
“好,好……”
……
童玉锦听着他们两人说话,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她感觉有人在叫,声音很小,她以为是幻觉,倏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挑开帘子,发现夏子淳闭着眼,两手乱挥,看来是做恶梦了,低下头,双手握着他的双手,轻轻抚着他的手臂,很快,他便安静下来,呼吸轻缓起来。
可怜的娃!伸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仿佛就要亮了,挠了一下头准备去睡,突然发现让美珍熬的米汤还没有喂,赶紧打棉被包着的烫婆子,她把烫婆子当保温杯用了。试了一下温度,还行,还有余温,老方法,喂了整整一碗,阿弥陀佛,能吃就有得救,能吃就不会死,童玉锦松了一口气,折腾了一夜,她真得累了,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童玉锦发现这个房间里又人来人往,都是给夏子淳看病,几个太医轮流把过脉后,发现情况好转后,个个一脸喜悦,“难道我们的方子起作用了?”
“也许……”
“什么叫‘也许’?”
其中一个太医用嘴呶了一下,“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