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她呆愣的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似乎不认识他。
因为她的沉默,气氛忽然沉寂到了极点,傅柏浑身僵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厉梨,大气不敢出。
穆斯年微微蹙眉,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她虚弱开口:
“是穆叔叔……”
穆斯年的脸色一松,把傅柏推到床前:“他呢?”
厉梨看到傅柏的时候,竟然没有多大的反应,小脸上面的表情依旧淡淡的,顿了几秒钟:“是傅柏……”
“没有失忆,但是大脑神经受损反应慢了许多。”
穆斯年轻舒一口气,“一会儿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后续的恢复方案我明天给你。”
傅柏点头,眼睛却依旧盯着厉梨不放。
待穆斯年走后,傅柏坐在床前,倾身看着她。
她的眸子半张着,脸色苍白又迷茫,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森林里面迷失了的小鹿。
他微凉的薄唇极其缓慢的落在了她的眼角处,呼吸温热的扑洒在她的脸庞上面。
傅柏眼睛有些湿润,声音又沙哑:“只是睡的久了一些,怎么看到我还要想许久才想起我是谁。”
她没说话,黑白分明却没什么焦距的眸子却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那轻飘飘的眼神,傅柏嘴角的弧度就更大。
大掌抓住她的小手,握的紧紧的,声音温和:
“怎么就跟个小傻子似的……”
——
顾盼被厉靳南哄着去跟他上班。
她抱着厉莞尔,有些生气的走在前面。
而那西装笔挺的男人,拎着浅蓝色的帆布包跟在她的身后,清冷的脸庞上隐约带着几分笑容。
看着白胖胖的女儿微微张开了小嘴咿呀咿呀的,他立马熟练的从帆布包里面找出奶嘴塞进她的嘴巴里面。
顾盼见状,细软的眉头微微蹙起,抱怨:
“以前也没见你对我们儿子这么好。”
厉靳南就当做没听见,也没说话,按了一下电梯按钮,等着电梯下来。
顾盼轻轻晃着厉莞尔,“今天早上的时候,你怎么又把多多凶哭了?”
闻言,男人的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但是声音还是温和:
“他总是偷莞尔的奶粉吃,我只是给他一个教训。”
话音刚落下,顾盼就斜眼看他,带着些许冷笑:
“作为公司CEO,难道你连几罐奶粉钱都买不起吗?”
这分明就是现在没事干找茬。
厉靳南脸色如常,不紧不慢的开口:
“他都四岁了,怎么能吃那些东西?平常零食什么的也没给他少买。”
“那些零食是你买的吗?”顾盼恼怒的踏上电梯,然后立马按关门。
男人顿了一下,赶紧伸手拦住,露出几分笑:
“你买的也就算是我买的,我们两个哪需要分的那么清楚是不是?”
顾盼冷哼一声,没搭理他,只是眉头拧的更紧。
厉靳南靠近,伸出温热的大掌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怎么又生气?”
三个月前他做了一场假戏,本想让顾盼知道他是有多么招女人喜欢,要是她不整日巴巴的跟着他,他说不定就真的被哪个女人钻了篓子抢了去。
可是事实证明,那真是一场作死。
不说他那几天故作冷漠、不碰顾盼是多么的煎熬,还有那些做戏的女人看起来是多么的倒胃口,只说事后顾盼的脾气真是日日见长,他都得小心翼翼的哄着。
而顾盼对于男人的试图亲近并没有什么抵触,任由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肚在她的额头上抚来抚去,他只是垂着眸子,声音闷闷的:
“我要是多多,就不要你这个爹了。”
话音刚落下,他便轻笑出声,伸手拦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声音轻佻:
“你要真是个男孩子,那我就只能出柜了。”
“你胡说什么呢!”顾盼一噎,抬头瞪了他一眼,
他声音带着慵懒:“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啊,即便你下辈子投胎成男人我也要你。”
顾盼咬牙:
“那我就希望你下辈子成个女人!”
然后让他对每个夜晚都感同身受!
可是厉靳南笑的却更轻快,咬了咬顾盼莹润的耳垂,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带着戏谑:
“我的盼盼啊,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即便下辈子我是个女人,你也是在床上叫苦连天的那个。”
“你!”
顾盼正打算说什么,可是却已经到了顶楼,电梯门蓦然打开。
她忍着羞恼,抱着那吸着奶嘴的厉莞尔走了下去,头也不回的朝着厉靳南的办公室走去。
可是在这低奢的过道上,她却看到了好几个姿态摇曳、面容娇美的正装女人,别在胸前的胸牌上写的是秘书处的人。
这是这么多年来,顾盼第一次看到秘书处有女人。
她心底有些不舒服,可是这却是关乎厉靳南的工作,她便忍着没说。蹙眉看了那玻璃上倒映着的后面跟着的男人一眼,她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