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妹妹的感情很复杂,既愧疚,又有些不满。
愧疚的是,妹妹会被放逐,全都是她的告密。
可她还是对妹妹十分不满,因为,妹妹确实连累到了她。
原本她跟三皇子还会偶尔传个书信,互赠一下小礼物,可自从圣人给他们正式赐婚,三皇子便再无动静。
上元节灯会的时候,安华年跟三皇子在街头偶遇,三皇子也十分冷淡。
安华年聪慧又敏感,哪里看不出三皇子对她的疏离?!
他们可是未婚夫妻啊,结果却还不如两个陌生人!
哪怕明日就要成婚,安华年内心也没有丝毫新嫁娘的欢快与期待。她甚至还有些畏惧!
她怕看到三皇子冷漠的眼神,她怕遭受三皇子的轻视与薄待。
而这些,都是眼前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带来的,你说,她该如何面对这个妹妹!
“你、你还小,阿姊不怪你!”
深深吸了口气,安华年到底是长姐,她终于说出了“原谅”的话。
安妮却听出安华年话语中的无奈与不甘,她吸了吸鼻子,从袖带里掏出一沓纸,“我知道,是我害了阿姊,我说多少句对不起,都不能弥补阿姊。”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推到了安华年面前,“这是我在东西二市的几个铺面,全都转给阿姊做嫁妆。”
王氏听了,好气又好笑,“我给你阿姊准备了嫁妆,哪里还用得上你添妆?”
安南侯府真心不缺钱,安南侯打仗赚了不少,王氏又经营有道,十几年下来,安南侯府不能说富可敌国吧,却也绝对能给女儿置办一副不菲的嫁妆!
“阿娘给阿姊的,是阿娘的,”
安妮倔强的说道,“这些,是我给阿姊的。阿娘,阿姊,你们不要小瞧这些铺面,这些都是我清泉观最挣钱的产业。店铺里卖的,都是如今最受欢迎的地毯、毛衣和棉布……”
听了这话,王氏渐渐收敛了笑容,她定定的看着安妮,“孩子,你、你真舍得这些铺面?”
王氏作为当家主母,自然知道如今京城最受欢迎的毛纺织品和棉纺织品。
那个什么地毯和棉布,花色新奇,触感极好,价格也不菲。
尤其是棉布,大夏从未有过。虽然不如丝绸柔软丝滑,但却贴身、耐穿。
比麻布柔软,花色还好,那鲜活的颜色,一点儿都不比丝绸差!
还有用棉花填充的棉被,也比丝绵填充的被子轻便、暖和。
几家店铺一经推出这样的产品,就广受富贵人家的喜欢。
几家铺子,也成为东西二市有名的摇钱树,说一句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是啊,阿妹,你、你真愿意把这些铺子送给我?”
安华年也有些动容,那可不是简单的几个铺子,而是几只能下金蛋的母鸡啊。
安家给安华年准备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其中有田庄、有铺面,但说句实话,那些铺面加起来,也不如“安华霓”送的几个铺面值钱。
最最要紧的是,清泉观的生意都有万年长公主的股份。
安华年若是接了那些铺面,也就间接的成了长公主的合作伙伴。
长公主在大夏、在宗室的地位超然,更跟她拉紧关系,是多少银钱都办不到的事。
“安华霓”哪里是送铺面啊,根本就是送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