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狗子!”
“什么玩意儿!”
一听得这人如此狂妄,解宝没有出声,旁边伴当却纷纷叫骂起来。
“管你是什么人,没事就滚,休要在这里招惹爷爷我。”解宝可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在投周铨之前,无法无天的事情可没有少做,双眼一翻,自有杀气。
“好贼儿,爷爷今日来送一场造化,你却不知好歹,爷爷苗傅以五百人,在金人中杀来杀去,令金贼破胆,便是官家亦闻爷爷之名,亲赐御酒以慰劳,如今在信德太守梁公帐下效力。梁公见你们都是好汉子,欲招你们从军报国,好男儿志在富贵,这等造化,你们如何能错失了?”苗傅不怒反笑,连声说道。
这些人有血气,见了他这官兵不惧,正是能上阵厮杀的好汉子。他之所以抢了张俊之先,要来招人,便是希望将这些人编入自己的帐下。
“信德太守梁公?没听过。”解宝撇了撇嘴:“在金人中杀来杀去,这等事情,我们常做。”
苗傅只道他是吹牛,哈哈一笑:“行了,随我来吧,这是爷爷给你们的造化,以后记得,要跟着……”
他话未说完,却见一骑飞驰而来,凑到解宝面前说了两句,解宝神情一变,一声唿哨,这百余骑尽数拨转马头,显然是准备离开了。
“喂,你难道想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苗傅神情一凛。
“回去告诉那位梁公,金人约有三千骑,往这个方向来了。”解宝歪过头,冷冷地扫了苗傅一眼:“想要爷爷我为你效力?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也不配!”
说完之后,解宝带着这百余骑便扬长而去。
苗傅大怒,想要上前追,但又念及自己只带了五人,只能退了回去。来到那梁公面前时,面色就很难看:“梁公,这等人物,不识好歹,必是有了投敌之心,下回见得,直接剿灭就是!”
梁公名祖扬,原是信德太守,童贯部被金军击溃之后,颇有人马流落信德,为他所招,竟然也聚拢了万余兵卒。此后金人南下,破大名府、澶州,他都不敢起兵去救。待京中勤王诏书到,他便弃了信德,赶往京中,因此得赵佶之命,督领诸部共三万人,前来援应天府。
他虽是守臣,可是文人出身,对兵事并不太在行,所倚仗者,就是童贯溃兵中的四将:张俊、苗傅、杨沂中、田师中。听得苗傅之语,他好言慰抚,而苗傅只道金人忙着攻应天府,此地距离还有数十里远,应当不会来此,因此未将解宝的警告当回事。
他却不知,金人被解宝等屡断粮道、劫杀游骑,于是派出三支各数千骑的部队,正在疯狂扫荡四周,希望捉住解宝部的行踪。
解宝带领部下远去之后,回头一望,看到这队三万人的官兵,仍然是那种马马虎虎的状态,不由得摇了摇头。
金人很快就要赶到,这些家伙的模样,分明是送死。
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出身梁山贼,又投靠了周铨,他对大宋可没有什么忠诚可言。因此他下令过去,身边瞬间七八骑奔出,奔向各个地方。
他们倚仗熟悉地理,又有一套暗中联络的方式,故此千余骑化整为零,避开金人的搜索,此时解宝觉得有了战机,便派人去将散开的部队召回。
官兵行军速度甚是拖拉,半个时辰之后,才行了不到五里,然后诸军就开始叫嚷,要求停下来立营休息。
梁祖扬问了四将意思,四将也赞同休整一番,他们正准备立营,却有斥侯来报,外围似乎有人窥视。
“莫非就是开始那伙溃兵?”杨沂中问道。
苗傅却想到了解宝的警告:“方才那伙溃兵曾有人言,说金人就在附近……莫非是真的?”
杨沂中一听顿时急了:“你如何不早说!”
“溃兵之语,岂可当真?”旁边的张俊打了个圆场:“派斥侯去将之逐退就是,距离应天府还有三四十里,此前也侦察过,并无金人踪迹,想来是一场虚惊……”
他话声未落,就听到外头呼喊声:“金兵,金兵!”
众人骇然冲出营帐,纷纷上马,便看到东面旗帜招展,一队金人,虽然数量不多,可是阵容齐整,而且对数量十倍于己的宋人毫不畏惧,竟然就这般直接杀来!
这也是连战连胜,给了金人勇气,同时这支宋军散漫的行列与队伍,也让金人窥出他们的虚实。金将是打老了仗的,一眼就判断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一个冲锋,就足以彻底击溃这支宋军!(未完待续。)